#昊丞#《非普遍性被包养守则》（短/完）
非普遍性被包养守则
*请勿上升，请勿转载，感谢阅读。
*CP：黄明昊×范丞丞
*BGM：No Roots -- Alice Merton
*Summary：以隔壁娱乐公司那对儿小情侣为例浅谈包养出真爱的正确方式。
*1W4K+流水账预警/前面非常狗血后面非常沙雕/都是我编的和现实中的练习生选拔差别很大/七扭八歪的感情纠葛罢了，很烂，随便看看。喜欢就请留条评论吧。
00.
“听说没，今天太子爷来了。”
练习室很少这样喧闹。还没有进行等级评测的练习生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讨论着今天这一场决定着他们是否可以成功出道的舞台评定。他们拼到了这个阶段，都有了一定的粉丝基础，就等今天这一场出道站见分晓。究竟有没有内定，他们都不说，到底谁运气好，也得等上了台才知道。
黄明昊也在其中。他坐在角落里和关系比较好的练习生小声聊着天，却又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太子爷？就是之前说被送出国那位？”
“应该是，他姐之前来过公司，不过我看老板的意思公司以后是要交给太子爷的。”
“嚯，了不得啊。多大啊？”
“和咱们差不多吧……我听人说他私生活特别……嘿嘿。你们说，他过来是不是给自己物色新宠了？我可听说他是个——对吧。”
“小声点，这可不能乱说。被人听到就糟了。”
“这有什么说不得的，像他们这样的，一个个都比着谁包的多呢，这要是再包出来个真爱，那才精彩。”
话题越来越偏，内容也越发不堪入耳，练习生人多嘴杂各有各的心思，在这日子谈论这些终究不太合适，那几个练习生很快意识到了问题，谈话也就此打住了。黄明昊侧耳听了个大概，仰头喝水时嘴角泄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他拧好瓶盖，指尖摩挲着瓶身上的包装贴，刘海一晃一晃的，看不出什么异常。
可他心里却觉得好笑非常。
看来无论是哪个年代，都不缺爱做梦的傻子。以为到处都是麻雀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愚蠢戏码，脑子里都是三流小言。还做着包养出真爱的春秋大梦，自以为世界为自己处处留情，实在是幼稚非常。黄明昊轻嗤一声，包养究竟出的是真心还是假意，几年前他就领教过了。
谁还没被尊奉为太子爷？到头来，不还是凭着天生一口气，才不让人暗地里贬损为丧家之犬，才能继续保持着冷面寒枪的姿态。
01.
但很显然，有人偏偏要和他的认知对着干。
黄明昊和同组练习生一起站上舞台时还保持着一贯极具欺诈性的可爱笑容，他素来擅长在人前展露这种模样，他显小，成年后看起来也像个高中学生。舞台上灯光璀璨，如同光河从他的头顶倾泻而下，又在他面前再度汇聚，流淌向远方。
在远方，坐着的是决定他命运的公司高层和部分老师，直播摄影机到处都是。在依次进行自我介绍的时候他粗略看了一眼，但也只需要一眼，就可以让他那原本自然流露出的不带感情却无比好看的笑容僵在面颊上，保持着摇摇欲坠的尴尬弧度。
——“听说没，今天太子爷来了。”
——“太子爷？就是之前说被送出国那位？”
他握着话筒的手骤然收紧，而这时轮到他进行自我介绍了。在喉头滚动平复心情过后，他迅速拿出了艺人该有的自觉，藏起所有稀奇古怪的情绪，兀自拎出得体的笑容，连语调都被摆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他轻轻颔首，却也毫不客气，甚至带了不肯退让非要一决生死的倔强，直直望向评委席最中央的人毫无波澜的面庞。
“各位老师好，我叫黄明昊，今年十九岁，练习时间为两年半。”他说，“我擅长的是跳舞和Rap。”
黄明昊大概用了十秒说完这段话，而这十秒足够他将台下那人看个清楚。聚光灯明明打在他的身上，他却觉得那人被衬得无比明亮。灰白色的西装，平整的领带，头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金边眼镜透着贵气。在那一瞬间他有些恍惚，几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够把他们都打磨成不同的模样。第一次相见时那人也带着这样的清贵气质，有些冷淡，带了一些傲气，但细细去看，又能捕捉到一丝纯粹和温和。真奇妙，世上总有人能把许多截然不同的气质融合在一起，恰到好处，令人欲罢不能。
这十秒足够他把过去的一切都铺展开，但有那么一点不如人意的地方在于，对方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他可以用这十秒钟把自己介绍妥当，但换不来对方一个眼神。
而徒留他一人将那个名字在心间绕上千遍万遍，每一次，被埋葬的感情都被重新拎出来，像一段老旧但复杂的编码，被重新编写，被重新检查。但结果总是一样的，经久总有经久的道理。
范丞丞。
黄明昊保持着微笑，再一次在心中念道，范丞丞。
出道战的最终决定权在公司高层手里，但他们同样会考虑电视直播和网络直播的反应，也会参考实行了实名制单人制的投票系统所呈现的结果。此时此刻是千万双眼睛在注视着黄明昊，有人盼他好，想尽办法为他投票，有人希望他滚，不要阻挠自己的偶像的道路。但这一刻他忽然生出一种不管不顾的情绪，他在意的事情也只剩下一个。
范丞丞——
“介绍完了吗？”坐在最中间的，范氏的太子爷放下了手中的资料，在灯光落到他的面庞上时冷声开口了。这一回，他终于抬起头了，但灯光落在他的镜片上，一切模糊不清，似乎没有聚焦，他的声音和光芒一样带着清冷意味，他说，“那开始吧。”
——你为什么不看我一眼？
是不肯，不愿，还是说你根本就——
02.
上一次见到范丞丞穿西装应该是在他十六岁的时候，说来似乎距今并不久，场景流转来去也带着一些相似的意味，同样是层叠的目光，炫目的灯影兜头流落。
那是在黄明昊家名下的一家杂志社。
做时尚刊物的杂志社每天来往最多的就是那些面容姣好身材一流的模特，那时候他也是被尊为太子爷的人物，十六岁的少年人还没完全长开，但天生贵气，带着活泼又桀骜的气息，穿梭在美人堆里并不违和。白人黑人来来往往，他顶着黑发，穿着白衬衫和西裤，领带飞来飞去的，很扎眼也很特别。他放课后如果没有什么安排，就到自家各个企业里晃荡。美名其曰是视察，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他少年心性处处玩笑图个开心而已。然而黄家家大业大，在人家手底下混一口饭吃，就得恭顺温良。
他进了拍摄场地也没人管他，反而都垂下头毕恭毕敬地和他打招呼。他吹着泡泡糖对谁都是爱答不理的样子，叛逆期的少年人大多喜怒无常，就算知道巴结上太子爷总有吃不完的甜头，但大家同样明白，稍有不慎，苦果可比甜头多。
无人靠近也正和黄明昊的心，他扬着下巴站在最合适的位置瞧着场地里的模特们。或许这一期的主题和西装有关，正在拍摄中的男模们都统一穿着西装，但大概是因为年龄的关系，很难显现出精英人群的感觉，反倒都带了些稚气。他的到来让拍摄场地的氛围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有几个男模时不时会瞥他一眼。实际上黄明昊很享受这样的感觉，过于孤独而为物质过分填充的成长经历使得他对于人们的视线相当敏感且在意，以至于将他忽视的人在这其中就变得相当显眼。
他抬眼去看，却倏尔愣住了。
那人穿着灰白色的西装，深蓝色的条纹领带，眼镜边框是明晃晃的银色。他站在外籍男模当中，华人独特的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落满了光。他或许也曾因为好奇而看过黄明昊一眼，但显然这一眼也足够他对他失去兴趣。此时此刻他面容淡漠而清冷，望着镜头的眼神里是藏不住的矜贵。黄明昊微微眯起眼，舌尖无意识扫过嘴角，他低下头轻轻笑了。
是范丞丞啊。
异国的贵族学校里想要拿下高热度的话题，总得有点真本事。要么是足以俾倪所有人的更为尊贵的背景和财力，要么就是更神秘莫测的复杂故事。当然有一种更直接，只要长得好看，谁都会多看几眼。范丞丞刚刚转过来时，顶着的名号就是“二年级新来的小帅哥”。他的确好看，符合人们对美人的大部分认知。美本身是一个复杂的定义，挂满了主观性情绪，但范丞丞又能够在大众化审美后多一些独一无二的特质，比如他似乎是与生俱来的贵气和疏离，对外事外物的淡漠与冷傲，似乎足够艳丽，但眉宇间又有少年人独特的纯粹与清新。
当然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难能分辨这些所谓的气场特质，单单列出“好看”一条就足够他们对他生出兴趣。但大抵冰山美人的形象从不过时，范丞丞入学后没有参加过一次富家子弟之间的聚会活动，他没有朋友，不与任何人交流，久而久之也足够人们对他开启身份评断，他的衣着饰品的确奢侈，但都不是当季流行新品。所谓倾家荡产想要融入上层社会的传言一夜间四起而来，再美丽的人落进语言的泥沼里也不过是谈笑间调侃的玩具品，污言秽语里也藏着些探询意味，但范丞丞素来都是独来独往，警惕性很高，摆明了不想和任何一个名门贵胄有交集。人们以为他羸弱，但以为从不代表对方不披盔甲竖高墙。
富家子弟闲暇时的赌注也就冒出了头。
“要不要试试看，看看谁先追到那个范丞丞。”
看起来霸道总裁的戏码从来不过时，再幼稚的故事拿到他们之间也能成为解闷的工具。追到之后怎么办？随便咯。看他到底是装出一副高贵模样，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能拿来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撕开一个人的全部，让他全盘暴露，就好比看见天使长折了翅膀跌入腐臭的深渊中一样让人兴奋。人们常常如此，黄明昊亦不可免俗，他同样是这场比拼当中的参与者，押他胜利的人并不少，黄小少爷从里到外都令人艳羡，向他示爱的人的数量其实也当真和那些做作的三流小说中的描写相当。奈何风流和滥情从来不是一个档次，黄小少爷偏偏喜欢有挑战性的人。
倒也想过办法，但屡屡扑空，以至于在自家地盘逮到人，黄明昊一时之间还有些愣神。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拍摄还在进行的时刻他招手把场务叫出了门。他也不掩饰，直接发问：“那里面那个华人是不是叫范丞丞。”
得到肯定答案后他又问：“怎么来的？”
“最近一期的主题是‘未成年西装’，招聘模特时他自己过来的。”场务把资料拿给他看，上面是范丞丞规规矩矩的证件照，“他条件不错，就签了短期合约，之后有合适的主题可能还会继续约拍。”
“没说为什么吗？”
“他自我介绍只说是普通学生，打工赚一些零花钱而已。”
黄明昊挑眉。看来有时候谣传与真相也能有八九不离十的默契。他心情大好，一切更有把握，眉眼弯弯就笑了起来，平日里再怎么荒唐说到底不过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歪着头露出可爱笑容，也就没人窥探他心里缤纷的想法，他道了声谢，场务受宠若惊，一面在内心慨叹小少爷当真帅气，一面为成功活命而庆幸不已。
他没再进去，抱臂倚在门边，等待里面的工作结束，人们鱼贯而出，他心情好，对于别人抛来的问候也回上一两句。不出所料最后离开的果然是范丞丞，这时他已经换上了校服，白净的衬衫，面料柔软的西裤，他还没卸妆，修容把他的轮廓描摹得更为深邃。原本想目不斜视地离开，似乎吃透对方想法的黄明昊却并不给他这个机会，拦在他身前笑得乖顺无害，挥手招呼道：“范学长，好巧。”
黄明昊在那所贵族学校里自然也有话题度，且不仅限于华人圈，玩得开的人到哪里都吃香，受人追捧。范丞丞自然听过他的名号，更何况对方也曾明里暗里摆出追求他的姿态，在这里碰见纯属偶然，但推断出对方和这家杂志社的关系也并不难。范丞丞抬眼看了看他，目光依旧淡漠：“是很巧。”
“工作刚结束，学长不请我喝点什么吗？”黄明昊笑容依旧，“这一场应该拿了不少钱才对。”
范丞丞瞥他一眼：“我不觉得我们已经熟到了这个地步。”他顿了顿，有意加大两人之间本就存在的沟壑似的，他喊他，黄少爷。
“学长这样好见外，同窗情谊难道很奇怪吗？”
黄明昊故作委屈，眼底却都是笑意，兀自继续道：“学长要是非得说奇怪，那我也没有办法，但这世上总有拉近关系的办法，就比如——你很缺钱，我很缺你，我们可以来个一拍即合——我来包养你，怎么样？”
范丞丞旋而要离开的脚步顿住了，他回过头，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有病。
黄明昊并不气恼：“学长觉得我在开玩笑吗？怎么会，我也只比你小一级而已。富家公子来这里兼职难道是体验生活吗，总觉得学长你是做不了什么收银员服务生之类的才对。想要有来钱快又轻便的途径，被包养不是很好吗？我们各取所需而已。”
像是觉得可笑非常，又像是被冒犯到了，范丞丞嗤道：“少揣测我了。你凭什么包养我？我又为什么要被你包养？”
“因为你缺钱，我有钱。”黄明昊走近他，手背在身后，歪着头微笑的样子好像一个简简单单毫无心事的初中生，“而我缺爱，我花钱买你爱我，怎么样，不亏吧？”
他从不避讳自己谈及自己并不快乐的成长经历，在他的认知里，有多少钱，就能换来多少价值的爱。爱很奇怪，他或许没经历过，又或许曾打过照面。但既然他想要，他就能要，对方给不给得了，也由他说了算。
“幼稚。”
范丞丞忽然笑道。这是一个难辨情绪却足够美丽的笑容，黄明昊挑眉看向他，心说没错，美人笑起来就是美的很。可现下他倒是无暇欣赏，色令智昏此时并不适合他，他还有正事要做。因此在这个笑容露出来的时刻，他继续他毫不客气的看似亲近实则如意算盘啪啪作响的陈词。
“没关系，”他说，“我倒愿意为了学长做一个特别的金主，就比如，能有哪个金主会拉下脸去追求自己的被包养对象呢？但是——”
“范丞丞，我会。”
03.
他的追求方式足够大胆热烈，自然在某些时候也带着小孩子特有的毛手毛脚，说起来追人似乎也就那么几招，可黄明昊有的是办法让它们变得不同寻常。各种礼物自不必说，虽然范丞丞都拒绝了，他照送不误，并连带着还有更多花样。实际上他也没那么死皮赖脸令人生厌，受过良好教育的小少爷也带着绅士情结，把分寸掌握得恰到好处，不会让人反感，好像又把一颗真心翻出来给人看。
他会在范丞丞看的诗集里夹情书，写各种幼稚到极点的情话，起初范丞丞看也不看就扔进垃圾桶，但如今似乎常常心血来潮，拆开看完之后再扔。他坐在图书馆一角端详着对方看情书时的面部表情变化，常常忘了规章而轻笑出声。
托人往范丞丞的书桌上放各种昂贵的点心也是他的求爱方式之一，目前看来点心们的归宿已从垃圾桶变为校外流浪猫狗的胃部。范丞丞的午饭和晚饭都在学校解决，他把狐朋狗友和高档餐厅都甩在身后，锲而不舍坐到对方旁边，拉出学长学弟的年龄差距做挡箭牌，模样可爱地说着学长的沙拉好像比我的好吃，缠着范丞丞分给他，分明是一样的食物，他却能把范丞丞那份吹嘘出八百字来。
两个年级的课程并不一样，黄明昊却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范丞丞的课表，抢先替他准备好各种资料，一脸邀功地看他，他不理会，对方也不纠缠，乖乖把文件夹放在他桌上就离开。范丞丞摩挲着手指，没忍住翻开，里头却夹了好几张黄明昊画的他。他翻过去看，纸张背面贴着电影票和纸条：“就算不来看也没关系，主要是今晚有流星雨，我想和你一起看。”电影他自然没去，但他坐在阁楼上拍了几张星空的照片，洗出来后夹在文件夹里还给了黄明昊。
像是杂志拍摄工作更为顺利，拿到的酬劳越来越多这种事情，黄明昊当然也做得相当周到，以至于杂志社都没人会用不礼貌的目光去看范丞丞，让他生出半分不舒服的情绪。黄明昊才十六岁，处理事情的方式方法却全然不像十六岁。
范丞丞租住的公寓价格属于中等，离学校很近，但是处在一个相对而言比较杂乱的街区。黄明昊自然担起接送业务，他觉得开车没意思，找来一辆自行车，今天车筐放玫瑰，明天放向日葵，范丞丞基本上看也不看就往巴士站走。黄明昊并不觉得恼怒，只是笑着把花放到牛奶箱上，某一日他终于看见那开得正好的香槟玫瑰被范丞丞放入花瓶，摆上窗台，他仰头去看，似乎还能看见那上面剔透的水珠。
黄明昊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范丞丞的电话号码，嘘寒问暖或是幼稚情话总是接连不断。范丞丞一开始自然不曾回复，但男生之间本来也不需要这种黏黏糊糊腻腻歪歪的拖沓关系，问他在做什么，他会回，问他今天开不开心，他也会回。至于那些早安晚安，他也逐一应答了。他懒得摆出什么欲语还休的戏码，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至于从不喜欢逐渐被磨合为喜欢，磨合为接受，仔细想来也在情理之中。他从来没有打算给自己塑造一种高岭之花的形象，新学校里他愿不愿意与人交往都是他自己的打算。黄明昊的出现不算突兀，但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着他原本已经尽力稳定下来的生活。他自然也有想过，如果故事开篇的设定有所更改，黄明昊对他的态度是否会改变，但既然故事的走向是这样的，他也懒得去不断描写“如果”。
他在感情上，本来也不是个喜好欲擒故纵这一伎俩的人。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幼稚少女，被人热烈追求就面红耳赤，还要口是心非顾左右而言他几个回合，他想明白是一个过程，而这个过程的长短他从来都是牢牢把握在掌心的。黄明昊对他究竟是怎样的情感，明里暗里他也能分辨出几分来。那少年并不幼稚，虽然善于撒娇，但眼底也经常一派清明，对于想要得到的，也永远都能摆出势在必得的模样。他是火，在燃烧，但没有滔天之势，实则这样才是最可怕，因为烧好的温水比沸水更有吸引力。
因而当某一天，黄明昊又跟在他身后送他回家，习惯性撒娇说世上不会再有金主像他这么好会认真追求心仪的被包养对象时，他停下了脚步，故作冷漠道：“我又没逼迫你，我不需要你追我，也不需要你包养我。”
“那不行，”黄明昊笑了，“我心甘情愿的。谁能比得上我这样喜欢你呢？如果搞一个追求你的选秀比赛，我的结果一定是第一名出道吧？”
他总是在说喜欢。看起来很真诚。
范丞丞凝望着他的眼睛，忽然就笑了。这同样是一个难辨情绪的笑容，但仔细去看，却能够发现这与杂志社那次的笑容截然不同。它变得柔软且温暖。
“你想知道你的结果吗？”范丞丞说。
黄明昊愣了一下，范丞丞这时抬起了头，看着夜空，好像在发呆。可有什么情感在这一刻彻底变化了，一切都变得与众不同。他笑了笑，他说我想，你是不是要宣布结果了？你看着我说呗，正式一点。
“干嘛看你。”范丞丞不理会他的要求。
“仪式感啊，”他说，“你不肯吗？还是不愿意？你不会是不敢——”
“谁说我不敢。”范丞丞打断他，转过头望向了他的眼睛。
范丞丞的眼睛有一点圆，内双，眼尾细长。如果用电影镜头来表现这个场景，或许应该有漫天的星星，浅淡的流云，风扬起树叶，世界安静，没有行人。但实际上今晚只有一轮孤独的月亮，平静无风，世界喧嚣，人来人往。不过这一瞬间，黄明昊觉得只有他和范丞丞是合理的，是可以真实存在的。
他望着他，笑了起来。
他说——
04.
“黄明昊，出道战，第一名。”
05.
十八岁的范丞丞敢看着他的眼睛说。
但二十一岁的范丞丞说这话时，给他的，只有一个仓促且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神。
06.
黄明昊想，你果然不敢。
无论是十八岁的你，还是二十一岁的你，其实从来都不敢直视我。
07.
黄明昊和范丞丞在学校里的话题度就这样再次飙升了。
能够追求到范丞丞，黄明昊被学校的富少圈大肆吹捧了一下。他不以为然，说这就是他的自身魅力，大家哄笑着骂他不要脸。范丞丞一如既往不参加这些活动，但会在聚会地点不远处的咖啡厅等他。他扑到对方身上索要亲吻，范丞丞给他一个白眼，但嘴角却挂着笑容，他把范丞丞送到公寓楼下，在道别的时刻，范丞丞凑过来吻了他的侧脸。
实在是浪漫非常，不怪大家都嫉妒他能够拿下范丞丞。但实际上，在外人看来他们是情侣关系，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拟定了一份毫无效力但偏偏能捆绑住他们两个的所谓的“包养守则”，总结起来也不过就是黄明昊最初的原则，他出钱，范丞丞出爱。在感性之上的浪漫世界里，这显然是不公平甚至毫不尊重他人的条约，人们总觉得爱是至高无上的伟大存在，因而过度夸大它的力量。但实际上整个世界更像一个利益法则和能量守恒定律并行的空间，出钱换爱好像没什么不可以。所谓的价值平衡也好，各取所需也罢，都是这个道理。
他们不过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
哪怕十几岁的他们可能什么都不懂，这一刻，他们也要表现出很懂的样子。
金主自然要有金主的自觉，这一回他送出去的一切范丞丞都可以名正言顺地收下了，甚至也可以向他讨要。范丞丞似乎比黄明昊还要熟悉那些奢侈品牌和店铺，买来买去毫不手软，而当黄明昊倚靠在他身边又说起那些腻腻歪歪的情话时，他也会笑着回应，并接受对方的亲吻和拥抱。他们一同逛超市，在大卖场里推着购物车说笑，他们也一同看电影，午夜场，坐情侣座。至于共进晚餐这一类的事情不提也罢，交往也不过这几档子事。范丞丞唯一的要求只有不参与黄明昊的圈子这一条，黄明昊也乐得接受，他还不愿意有人看范丞丞呢。他搂着他，又开始撒娇，我这么喜欢你，舍不得你抛头露面的。他从小就在国外长大，许多中文词汇用得乱七八糟，范丞丞垂下眼笑，懒得纠正。
他给范丞丞租下了新的价格昂贵的公寓，并把自己的东西都塞进去了。人和人真是交往起来才知道对方是半斤还是八两，最开始谁能想到范丞丞也是个极其会撒娇的人呢？假期里赖床不起，黏黏糊糊缩进黄明昊怀里，讨要着“五分钟”的睡眠时间。穿一件大衬衫盘腿坐在沙发上，扁着嘴说想吃蛋糕。那些高冷模样看起来当真是他的铠甲和壁垒，一旦亲近就都撤退，露出软乎乎的肚皮任人抚摸。金主黄明昊也会给他安排工作，他家大业大，范丞丞想做模特还是主编都随便，当然什么都不做，就让他一个人看，他也满意。
范丞丞笑他占有欲爆棚，没办法，他才十六岁，认定什么是他的，那什么就得是他的。要么得到，要么谁也别想得到，他的法则就这么粗暴简单。他们倚靠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范丞丞盯着里面的选手夸了两句，黄明昊就来了醋意，压着他不许他看，让他只能看见他一个人。范丞丞弯了眼睛，说你又不是星星，我怎么只能看得见你？黄明昊指了指电视里的人，说那我就做明星，火遍世界，你想不看都不行。
那时范丞丞笑他这种资本，毫无练习，想做明星不如做梦。十六岁的黄明昊只把这句当成范丞丞对他一如既往的吐槽，但十九岁的黄明昊只要稍微转转脑子就能明白，娱乐公司的太子爷，怎么会不懂娱乐世界的法则？他笑他毫无练习就想做明星，其实不无道理。
血气方刚的少年人想要更进一步当然也并不荒唐，只是他只有了一点动作，范丞丞就红了眼圈嚅嗫着疼。他有些慌神，退出来亲了亲范丞丞的额头，说好，不做了。末了他又叹息着笑了，说你哪里像个比我大的哥哥，这么会撒娇，我又哪里像个金主，完全没有话语权，把你宠成这样，连睡你都不能。范丞丞回头瞪他，他把人抱紧了亲个没完，笑着说，丞丞，你成年以后要补偿我，这是你欠我的哦，别的我都不用你还，这个可不行。毕竟我这么喜欢你。
但其实有一个瞬间他也在恍惚，不懂自己怎么把话说得这么真情实感。
他总是不断地在和范丞丞说，喜欢，喜欢。
金主会这样吗？他第一次当金主，没有经验。那些喜欢好像是真的，好像久了，就真的成了真的。只是他不敢拿捏范丞丞对他的感情，对方有时候看起来总是对一切都不甚在意的样子，好像黄明昊有的，他都有，甚至更好。而他也不想承认那些情感，年少时都过于自我，认定了先真情实感的人都很惨。所有的一切都被包养关系所掩藏了，但他们竟然都觉得不错，不说开，就拿这层关系做辩白，万事都能变合理。
就连吵架都能变合理。
毕竟包养关系逃不出一个“钱”字，黄明昊十六年来第一次动真格，总也逃不出这个怪圈，虽不愿承认，但他真感情摆在这里，对方的一切却都以“钱”为基础。明明想要爱的是他，到头来似乎却是他在付出爱。但范丞丞比他的情感波动更复杂，素来风流的黄小少爷总有各种各样的情感故事，也不知是真是假是有人存心编排还是黄小少爷就是这么个性情，就好比此时此刻的他自己，很有可能也不过是黄少爷用于吹嘘和标榜自我的玩物。在不稳定因素面前，范丞丞还是比较相信钱。他给自己留的后路，就是围观这份感情，能恶化到哪种地步。恶化就恶化，他懒得拯救，金钱关系，无关痛痒，没被伤及到之前，他有的是退路，他总是这样想。
而三观不对头，自然就觉得感情也不合理，大小摩擦相当频繁。
以至于，莫名其妙的分手，也很合理了。
范丞丞消失得很突然，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离开前他俩刚大吵了一架，如今想来原因不明，但无外乎那么几个。钱，玩物，钱，玩物，绕来绕去没完没了，外人听了都觉得烦，他俩却像是乐在其中似的，怎么也掰扯不清。说白了不过是少年人不懂得感情处理而已，但那时候摆到他俩面前，却好比一场伦理大戏。
黄明昊盯着空无一人的出租屋，面无表情。范丞丞什么都没带走，但偏偏把最重要的他自己给带走了。黄小少爷咬牙切齿，隔天却收到一大笔汇款和一条陌生短信，言简意赅地表示，欠你的，我还你了，从此两清，江湖不见。黄小少爷第一反应是范丞丞去卖了或者把肾给割了，下意识把电话打过去，劈头盖脸就问你在哪里，我要见你。范丞丞在那边似乎叹了一口气，冷声道，算了吧，我不想见你。再打过去，用户正忙，估计是被拉黑了。黄小少爷气得眼晕，奈何无处发作，虽然不知道具体给范丞丞花过多少钱，但他打来的金额却已经相当可观。更何况包养关系，素来不就如此吗？
没有保障，无比脆弱。
钱，就可以让所有情感归零。
面对富少们的询问，黄明昊面不改色，一句“他回国了，我俩本来就是玩玩而已”就轻描淡写盖过。反正他素来都是风流形象，八卦完之后大家继续欢乐，唯独黄明昊一个人暗中咬牙切齿，站在公寓里瞧着曾有范丞丞的边边角角，恨由心生，老子花钱包养你，你渣我不说，还要和我上演江湖不见的清高决绝的戏码，凭什么？
他恨久了，就开始委屈了。
这一回他终于，必须去承认和面对这件事了。
他喜欢范丞丞，非常喜欢，特别喜欢。
这种喜欢，足够他二度燃起斗志：好，我就做明星，火遍全世界，你就算是烦死我了，不想见我，你也得见。黄小少爷说风是风说雨是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当偶像依旧如此，哪怕在公司里他的大少爷身份不那么管用，练习生活枯燥乏味且相当疲惫，也没关系，黄明昊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有志气的。此仇可晚十年再报，但绝对不能不报。
可问题就出在这里。他“报仇”之前，忘了研究这家娱乐公司，和他的“仇人”范丞丞究竟有没有关系。
08.
现如今想来，范丞丞比他还奢侈的原因，能打来那么一大笔钱的原因，能说走就走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范丞丞本身也挺有钱的，甚至可能比他还有钱。他当年倒也好笑，真把对方当成了一个需要被他包养的对象，倾尽了一切。
范丞丞，他想，你究竟对我真情实感过吗？
饭圈追星探讨真情实感的问题，想不到普通人恋爱也是如此，包养关系也能扯上。他前后八卦了好久，弄明白了当初范丞丞出国之后贫穷的原因，把故事拼凑了起来。说来也不过是太子爷来了脾气，和家里吵架，银行卡都被冻结，只能靠个人小金库维持生活而已。这真是非常狗血的开篇，或许范丞丞本人也曾这样想过——如果，最开始他们两个的相遇，就是富家子弟和富家子弟，或许是某一次聚会，或许是校内活动，无论如何，以这种设定开篇，会不会好很多？
时过境迁，答案无从追溯。
倒是把那段包养关系衬得越发幼稚。
可世界上，从来都是越幼稚的东西越纯粹，就好像孩子们交换的糖果，母亲为了安抚宝贝折的纸鹤，都幼稚，但都简单，那些情感都太明了了。
十八岁的范丞丞不敢看他，或许是因为隐瞒了一些真相。
那么，二十一岁的范丞丞呢？是把他忘了个一干二净，当真要走江湖不见的路子，还是说——
09.
你心里有鬼。
鬼叫，“我还喜欢黄明昊”。
10.
正式出道后生活越发忙碌，他们组的是一个五人团，平均年龄都是十八九岁，因为前期宣传做的好，出道战也可谓是声势浩大，粉丝很多，他们工作也就更多了。黄明昊出道战打了个第一名，是团里的队长。他不知道这和范丞丞有没有关系，不过他也自觉自己拿第一当队长都是当之无愧的，毕竟——黄明昊，有志气，为了火到范丞丞避而不及的地步，可谓相当努力。
只是那句“黄明昊，出道战，第一名”时常让他恍惚，好像许多年都被绑定了，交叠的声音，藏着许多感情。
他们拍了几组封面，谈了一支广告，策划着新歌和团综，上上下下恨不能把一天拆成十天用。黄明昊忙起来也没空思考和范丞丞的那些事，只当是来日方长。但实际上，当他终于落地进公司，看见范丞丞正在和公司力捧的小花笑着聊天时，他心里就剩下一个想法：我去你大爷的来日方长。
他比较想日范丞丞。
小花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谁能不爱？黄明昊悄无声息靠近时心里却在嗤笑，范丞丞才二十一，大学还没读完，现在就计划着要进豪门，未免太早了一些。小花还在和范丞丞讲着最近的趣事，黄明昊却直接坐到了范丞丞身边。
他直接插话道：“范总忙着呢？还有空跟我说您对于我们团的发展计划吗？就昨晚，您给我发微信来着。”
范丞丞皱眉，他又抢话道：“不过我觉得姐姐的事情可能更重要，像我们这种后辈应该多学习一些片场趣事才对。姐姐，您继续讲。”
他笑容可爱，小花却是表情一僵，她咖位摆在这里，在公司里的地位也不低，黄明昊却毫不客气，公司里早就传过他的小少爷身份，小花暗自咬牙，却礼貌起身：“公司发展当然最重要，我先走了。范总，回聊。”
小花聘婷的背影消失了好久，范丞丞和黄明昊都没有说话。他俩各坐两头，谁也没动。实际上黄明昊心里很乱，满脑子都是出道战那天那个练习生说的“物色新宠”。也对，现在范丞丞才是能当金主的人。
他终于忍不住，喊，丞丞。
他把所有见外的称呼都抛下了，这一刻他们好像回到了当初，在价格高昂的地毯上紧紧拥抱着，分吃零食，讨论电视节目里的各种画面。
范丞丞没有看他，静静起身，低声道：“够了吧，黄明昊。”
“一而再再而三拿过去出来，有意思吗？我们已经两清了。”
说完转身就走。
黄明昊登时无语，不懂哪里来的一而再再而三。但既然如此，他也没打算再客气，反正黄明昊，有志气。他十六岁时就认定了范丞丞，这两年的一切也都和范丞丞脱不了干系，那无论有多少波折，到头来，范丞丞都是他的。
更何况，谁说包养，不能出真爱了？
11.
手机屏幕第二十八次亮起来时，范丞丞终于忍无可忍把它扔进了沙发。
拿到高层的电话号码并不困难，黄明昊的消息可以用接连不断来形容。与此同时，他几乎重操旧业似的，对他的追求与当年相比，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什么塞情书送花送点心全都是小儿科，在一场粉丝见面会上，黄明昊描绘的理想型简直就是范丞丞，微博背景图直接放一颗大橙子，采访中直言出道战上那个范总是他最感谢的人。
恨不能处处和范丞丞绑定在一处。
他撑着头兀自叹息，却还是忍不住把手机拿了过来。果然是黄明昊又在和他天南海北的找话题，说些浪漫话。这一回范丞丞一点礼貌都不想有，他想拉黑黄明昊，可真到了那个时刻又摁不下去了。这时候助理送过来一个快递，他拆开，并不意外，又是黄明昊送的小礼物。他去哪里跑通告，就从当地带一些特色给范丞丞，咬定了范丞丞会因为担心是重要快递而无法拒收，被迫收下。他们最近发新歌，为表诚意，词曲自拦，那句“诗集里情书翻动几页”别人觉得浪漫，范丞丞觉得晕眩。
范丞丞大学还没毕业，专业课还得去上，就像当年那样，黄明昊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他的课表，各种资料都往他邮箱发，跟着过来的还有最新一场演唱会的电子门票。黄明昊又开始煽情：那天有流星雨。范丞丞冷哼着查天气预报，我看是你有病。
结果倒霉的是，那场演唱会他真得去，这还是公司的安排。他咬牙切齿坐在正中间，像领导视察。黄明昊垂着眼看他，又露出了那可爱的笑容。主持人问他有没有什么福利给粉丝，他也不客气，站起身来就清唱了一句“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范丞丞当即就想起身离开，却顾及明日头条乱讲只能看完全场，还得热烈鼓掌，于是第二天各大营销号发通告，范氏小少爷关注公司新男团发展，公司内部和谐友好。自家公司官博也发了类似的，黄明昊二话不说就转了，配文：那是。
他以为他做的说的都足够明白，过去的所有情感，本来该蒙上灰尘不在被提起才是。更何况还是一场幼稚至极的包养故事。可怎么到了他俩这里，一切都不太对劲。
12.
在黄明昊的继续追求和各种不对劲当中，公司年会到了。
这种场合范丞丞自然要出席，势头正盛的他也在其中。实际上这种情况最方便他采取一些措施，奈何范丞丞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一直坐在一边和别人聊天，连他们团上台表演节目，范丞丞都不把目光分过来半点。
黄明昊咬牙给自己灌果酒，暗中观察，伺机而动。一边的队友还在那里慨叹，Justin，你说这年会上要是有人看中你要包养你，你什么反应？
“那得看是谁。”黄明昊面不改色，“我也不需要谁包，我有钱。我要是心甘情愿被包了，那金主这一角绝对只有一个人能担任。”
“谁啊。”
“范丞丞。”
队友一脸无语：“……Justin你真是……诶你干嘛去？”
黄明昊面无表情：“没看我金主要被拐跑了吗？”
他指了指范丞丞的方向。对方看起来已经有些醺醺然，而公司某位女艺人还缠着他和他聊天。范丞丞起身似乎要离开，女艺人却吃定他年纪小没有经验，幺蛾子百出，以至于他没办法脱身而去。
黄明昊咬牙切齿走过去，也不管有多少人在这儿看好戏，他的就是他的，容不得旁人染指。他搭上范丞丞的肩，一下子露出温顺笑容：“范总，不是说今晚还要跟我聊团内发展吗，喝多了不好聊了，我扶您去那边休息吧。”
此时此刻私人感情都放下，脱身才是当务之急，黄明昊表面上搭着他的肩，实际上扣得很紧，范丞丞也懒得计较，更没心情看女艺人突变的脸色，只在心里为她默默记上一笔。然而下一秒，经过她身边时，他却听见黄明昊轻笑道：
“姐姐，包养难出真爱，你可得三思而后行啊。”
他一愣，却不禁勾起了嘴角。
黄明昊，有志气，还记仇，想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
13.
但范丞丞偏不让他得到。
黄明昊扶着他出了宴会厅，他瞬间清醒过来，打开对方的手要离开。黄明昊伸手又要拉住他，他却毫不客气道：“我清醒着呢。”
“那女人比你大，绯闻多，整容至少三十次，能拿出手的作品却没有几个，”黄明昊开门见山，“你包养她还不如包养我。”
范丞丞面无表情：“没兴趣。”
黄明昊挑眉笑道：“我刚出道，势头正盛，升值空间这么大，太子爷你确定不考虑一下？”
翻来覆去，还是绕不出那个圈子。钱，玩物。从他们还是少年时，本来透亮的感情就被畸形的关系束缚着，为什么到了现在，一切还是仿佛下一秒就重蹈覆辙的模样？范丞丞没由来火大，他深吸一口气，冷声道：“黄明昊，你别让我瞧不起你。”
从前可以用不懂事来辩白。
如今是要报复，还是上演纠缠戏码，换取你想要得到的？
不等黄明昊回答，范丞丞转身就要走，然而下一秒却被拉进怀里，力气太大，他反应不及，连思绪都好像被拉回了很久以前。那时候黄明昊从后面抱住他，吻他耳垂上的痣。
“你可以瞧不起我，但你不能瞧不起我对你的感情和我本身的价值。包养我，爱和钱你都能有，你赚大发了。”
范丞丞挣了两下，酒后脱力，他索性放弃，但言语攻击不能停止。他冷笑道：“我赚大发？我要是包养你，给你砸的资源搞的人气我估计你赚十年都还不了我。”
“那我还一辈子。”
黄明昊说。
他声音忽然温柔起来，沉沉夜色下，让人觉得头脑发晕。他轻声道，“资源，人气，我都不要，我要你爱我，行吗？”
范丞丞：“……”
他深吸一口气：“滚。”
“你松开我，这里多少媒体在看着，你想上头条，我不奉陪。”他说，“你上了这种负面消息，也别指望公司公关，你可以直接滚蛋。”
“行啊。”黄明昊也不客气了，他松开他，却更用力地扯住了他的手腕，“滚之前我得把你欠我的讨回来，你以为把钱还了就完事儿吗？我说过你有一个还不了的。”
“范丞丞，你选吧，是包养我享受快乐，还是躺平了让我上，咱俩两清。”
他又把过去摊开了。
这件事，范丞丞还当真没忘过。他用力咬了咬牙齿，再短暂权衡后，他冷漠道：“行，包养你是吧，可以。但我也有包养守则，你做得到，我就包养你，做不到你就滚。”
黄明昊笑容可爱：“金主先生您放心开口。”
范丞丞不看他，冷声道：
“第一，不许牵我的手，不许抱我。”
黄明昊：“……行。”
“第二，不许吻我，不许来硬的。”
黄明昊：“……可以。”
“第三，不许上我的床。”
黄明昊：“我靠……得住，您放心，我绝对可以。”
“第四，”范丞丞忽然笑了，带一点不易觉察的可爱和温和，“努力赚钱，回报公司。”
黄明昊立正站好：“您放心！”
顿了顿又道：“还有吗？”
范丞丞一愣：“什么？”
“包养守则，”黄明昊说，“我再加几条。”
“我绝不和除金主外的人做亲密动作，说亲密话。”
“我绝不和除金主外的人传绯闻。”
他望着范丞丞的眼，原来无论他们多少岁，对于感情的决绝和热烈都一如当初。这一夜有星星游入范丞丞的眼里，很亮，黄明昊的心跳忽然加速，他竖起三根手指，笑了起来，发誓道——
14.
“我只爱我的金主范丞丞先生一个。”
15.
我们还很年轻，只要你愿意，也许我们可以重新来过。这一次，好好爱。
Fin？
彩蛋：
范丞丞：你不是说包养难出真爱要三思而后行吗？故意害我？
黄明昊：怎么会，我们这个和他们的不一样。我们能出真爱。
范丞丞：为什么？
黄明昊：因为他们都不如我遵守守则啊。
“——范丞丞，我好爱你啊。我是真的只爱你一个。”
Fin.
真的又狗血又沙雕，对不起要骂就骂我吧。选择这首做BGM是因为《情有苦衷》里小贾就是给小丞唱了这首才开启的情感故事。好久没写43了，哪里处理的不好还请海涵。（顺便让我们忘了小贾两年不知公司小少爷是小丞这个bug吧（毕竟他有志气忙着练习。
大家早安，我也去睡了……（就是错字大家当没看见我睡醒再改的意思（真的很抱歉。
评论(1)